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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古田不好客

发布时间:2016-08-09 20:39  信息来源:财政局  作者:

 时常会想起古田的寄生花,虽然这么久我都没有去弄明白它到底叫什么名字,在以前罕有人至的十万古田,它们就像精灵一般的存在着。十万古田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最早听到它的名字是高中一个同学说起,总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是十万亩很古老的田在那里么?我觉得去追溯它的历史抑或是它的渊源,原本就不是我的本意,同时又听闻去古田路途遥远,如果去了,一时半会是难以回来的,只能将它埋放在青春的记忆里。
    长大后,追寻青春的记忆,我如约回到生我养我的小县城,一如所有把青春和梦想放在这座小城的人,为这座小城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当然也得到一份在这座小城生存的报酬。有幸和自己的好友一起回到这里,一起建设我们热爱的家乡并且被我们热爱的家乡所宠爱着,我的好友亦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因为各自养的植物达成协议结为“亲家”,虽然没有嫁娶,我们的“植物宝贝”估计也夭折在青春的岁月里,都来不及有一场关于青春的婚礼。从此,“亲家”成了我们对各自的称呼,我总觉得我的“亲家”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因此和她一起认识的人也特别有意思,于是,我们终于能够在一个四月天踏上了去古田的路,而我们的同伴,是一群疯狂的摄影爱好者,拥有着一定的野外生存经验,最主要的是愿意带上我们这两个毫无经验的“包袱”。
    我记得那是2013年的四月,我和我的“亲家”一人拿着帐篷,一人拿着睡袋,剩下的手带着我们的干粮,现在想起,我们都没有一个像样的登山包,双手拎着东西就跟着摄影队向古田进发了,摄影队的车只能开到古田山脚下,于是他们一群“壮士”背着很重的摄影器材,顺带带着我和亲家两个“包袱”就踏上上山的路,去古田的路狭窄而崎岖,他们联系着山上唯一的人家——老易,希望他能带着他的“铁马”摩托下来托运一部分器材,总是难以想象那么狭窄的路走在上面都觉得艰难,老易如何骑着他的摩托车上下?还没有想明白,从山上就“滚”下来两个年轻人,当然还有他们的摩托车,总觉得摩托车从山上下来的即视感就是一个“滚”字,年轻人的车上还驮着一个蛇皮袋,据一路对我们施以援手的让哥介绍说,他们是附近村的村民,蛇皮袋里是古田的苦笋,现在正是古田出笋子的季节。
    一路上,怀着对目的地期盼,对山上美食美景的觊觎,消耗完口袋里的干粮,翻越崎岖的山路,踩过脚底打滑的草地,越过水坑,感觉消耗完自己身体内多余的卡路里,终于看到了老易的家,就在我们的对面,我们到了古田,却依然离我们的休息地很远。
    此时,古田的大叶杜鹃正开得茂盛,仿佛是在这个被人遗忘的地方,努力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大叶杜鹃一株算是一棵树,花朵比我们吃饭的碗小不到哪里去,矮竹迎风招摇,一路是上山,眼前只有盘旋向上的山路,只能看到山下和山旁边的风景,看不到前面去。到了古田,一眼望过去,却显得平坦了,眼界顿觉开阔很多,脑海里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什么,总想起教科书那句“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绿绿的草地总有一种厚实的安全感,草木丛生保留着这片土地荒芜感的痕迹。
    沿着小路,跟着颇有经验的加油哥向着老易家的方向走去,远远地看到柴扉小门已经打开,此时,手提的行李,早被让哥挑在了肩上。从柴扉小门进去一里路的样子就到了老易家,一座吊脚小木楼,一层早已聚集了来自各地的驴友,搭建了各式各样的小帐篷。二楼是老易自家用的房子,木板楼的大厅踩在上面吱吱作响,老易是一个中年男人,据说他到了古田后就留在了这里,决心做一个护林人,他将房子修葺到古田深处,这里没有电视,没有朋友圈,手机也只能偶尔才能接收到一点信号,老易家的电也是靠自己的一台小型发电机所维系的,家中摆设极其简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前几年是靠家里的马驮东西上来维系日常所需,后来慢慢路好走一点了才买了小摩托车,几十里的山路,让一切外面司空见惯的食物,在这里都显得格外珍贵,还好加油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幸在我们上山前就在山下的小镇买了几斤肉,到了老易家后,喝完女主人精心准备却材料有限的油茶。此时夜幕降临,大家开始为在古田的晚餐开始奔波,就地取材,没一会便在老易的家门口收获了一大袋苦笋,古田的苦笋较别处的不同,古田的苦笋是甜的,晚饭菜就是我们带来的猪肉加一点盐,放上苦笋一起煮,苦笋还未煮熟,香气四溢早把我们守候在土灶边的小伙伴馋得不行了,是竹子的清香,沁人心脾,伴随着这山间的这些清新空气,舌尖上的美味完全不需要品尝,鼻子都感到满足,再看铁鼎罐里,经过和肉汤的汇合,苦笋在泉水的滋润下,反而显得更加青碧,就着这“清汤寡水”的美味,伴随着夜色,让人感到非常满足。
    计划着去古田的小山丘上拍日出,所以不再打着电筒去欣赏老易家附近的大叶杜鹃,杜鹃开放的茂盛程度完全是无法想象的。晚饭后,就着山上泉水泡的绿茶,我和“亲家”搭好帐篷后,坐在一边听他们聊天。老易是这山里的守林人,说起这里的瑰宝大叶杜鹃和千年苔藓,显得格外自豪,仿佛在千年前,老易就是这里的一颗种子,陪伴着他们一起成长。他深深爱着这里,就像爱着自己的家人,他带着他的妻子,以一个劳动人的角色,告诉我们他们在古田又栽种了多少树木,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古田,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古田。朦胧间老易的树苗好像在我的脑海里慢慢长大,枝繁叶茂,让古田显得更加朝气蓬勃。
    清晨三四点,就被同伴叫醒,屋外下着毛毛雨,完全阻止不了这群疯狂的追日人此行的目的——拍摄日出。雨伞都懒得带,完全就是“湿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赶着速度向能看到日出的小山丘进发,我和“亲家”什么都没带,依然觉得行进的路有些艰难,再看那群疯狂的摄影者,无一不是扛着厚重的摄影器材,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行进速度,打着手电筒,在黎明前穿梭,不知道前方是怎样的风景,着实让人有种特别的感觉,心中对光明有极大的渴望,却又想日出能缓一缓,好让自己能够喘息,身体和灵魂都一起奔跑起来,向着光明。在迷惘的黑夜里,我们选择的山丘待到日出时,才发现不是最好的观日点,但是在太阳升起的那刻,大家还是很激动,总觉得是一夜的奋斗占领的山头还是让人回味,山风吹来,时不时会让人觉得刺骨的寒冷不散,但是在黑夜中行走后,大家都显得异常的坚毅,日出看或者不看,它都是在那里,而各自挑战自我的太阳,早已上升。
    古田还有长了千年的苔藓,被老易用木架子围着,希望大家不要去践踏,但是依然能看到破栏而入的痕迹,跟着摄友们一起穿越了原始丛林,观赏着寄生花,看着不晓得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树木的树根爬出了地面,布满绿色的苔藓,总是对大自然感激涕零赐予我们如此多的瑰宝。踩着落叶沙沙作响,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两个蘑菇就在你走过的树旁……然而,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总觉得假如没有我的到来,他们会生活得更好。这让我想到一个备受争议的事情,不去管它或许就是保护了它。
    去了古田一次,我就再也没去过了,听说去古田的路更加好走了,老易估计也更加繁忙了吧?!大家都需要在他那里落脚。他每天栽种的树会比之前少么?听说知道古田的人越来越多,上古田的车也越来越豪华,朋友圈大叶杜鹃的艳照在一个时间段出现的越发频繁,寄生花也穿梭在不同的照片和报道里。不知道为什么,在一次听说从古田下来的朋友不得不因为别人的要求从古田挖下来一个布满苔藓的树根后,我多么希望古田从来都不要被大家发现。总想对那个带走树根的人或者要去古田的人嘱咐一下,古田不需要你带来什么,请你也不要带走古田的孩子,古田是大自然赐予的,是大家的古田。如果有机会去古田,除了你们带到古田的垃圾以及古田带给你们的美好回忆,其他的请什么也不要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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